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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居未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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露伴老師與助手小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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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陽升起,金色晨曦映照在寧靜村落的木製屋頂上,屋簷下的小草還可見到尚未蒸發的細小露珠透出晶光。一聲聲響亮雞啼喚起熟睡的人們,這偏遠的村落沒有過多物質上的誘惑,一切都是依大自然的時鐘做著規律的作息。
山中的村落--麻荷村,居民大多以務農維生,是個相當簡樸而不食人間煙火的小村。村落的人口數不多,以至於許多公家機關諸如醫院和學校,都必須和隔壁較繁榮的小鎮共同分享資源。村中唯一一條連外道路,便是通往那個食衣住行都與村落密不可分的鎮上。由於村內並無所謂的娛樂設施,村民們大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,夜晚鮮少有人走出家門,連學生及孩子也遵照著這樣的生活方式。
也有人在雞鳴未起時便起床工作,街上一角的雜貨店在天還沒開始被陽光照亮時就拉開了門。一名少女揮汗搬運貨物,初冬的冰冷空氣令她呼出的氣息化為一縷白煙。她以外表看不出來的力氣將一箱箱的貨品堆疊在店內,不知不覺東方已經出現魚肚白了。
「好早喔,早安。今天也在店裡幫忙啊?ルコ。」路過的婆婆對著屋裡的人打招呼,對要前往鎮上的人來說這個時間出門還算是正常的。
「婆婆早安。」已經習慣在工作時有人會來打招呼,被喚作ルコ的少女微笑回應。她有一頭烏亮的黑髮,髮上還有著一撮漂亮的藍色挑染。中性的五官要是刻意裝扮,或許會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吧。
「老闆不在嗎?怎麼你居然比老闆還早。」
「還沒起來喔,因為昨天晚上好不容易進了新貨,想說早些來整理一下然後上架的。」ルコ翻動紙箱拿出各種顏色鮮艷造型可愛的糖果,笑得像個孩子般開始推銷起自家的產品:「婆婆你看,這些你孫女肯定會喜歡的,雖然是糖果可是做得很漂亮,說不定還可以當擺飾呢。」
「哎喲你這孩子,要是拿來擺著會引來小蟲。」
一如往常的閒聊,如此和樂融洽的氣氛可說是這村落的良善風氣。也因為如此村中幾乎沒有犯罪事件發生,連駐派的員警也常嚷著無聊而到處找村民聊天談笑。
「就是說啊……咦?」
本來要繼續說下去的ルコ笑容就此打住,她注意到面前的婆婆轉過頭直盯著某一點。順著她的視線望去,有個少年的身影沐浴在早晨柔和陽光下,他低頭似乎在思考什麼沒發現有人正盯著他看。ルコ知道少年是誰,他是住在村落近山處的レン,平時很少能在這帶看見他,為什麼這時間會出現在這裡?
不過比起少年出現在此的理由ルコ更在意面前的人,嵌在滿佈皺紋眼眶中的漆黑瞳孔,那並非僅是單純好奇來人的眼神。方才還帶著笑意的眼睛完全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是連憎惡都沒有彷彿無機物的眼神,緊緊注視擦身而過的少年。若要比喻,可以說是怪談中視線會追尋活人的石造雕像吧,那面容是如此冰冷而不帶一絲情感。
「婆、婆婆?」令人不寒而慄,只如此覺得的ル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於是試著出聲叫喚。
「哎呀呀什麼事?」待少年走過瞬間褪下的表情,就好像前幾秒的那張臉跟面具一樣可隨時更替。她重新掛回臉上的微笑,在ルコ看來此時也不帶有情感了。
「怎麼了嗎?剛剛レン君……」
「那孩子啊,說不定被村子的『幽靈』給纏上囉。」婆婆悄聲說,就像怕被不在場的某人給聽見那樣壓低了聲音:「聽說他最近常做出些很奇怪的舉動,所以大家都很擔心,ルコ你也要小心點不要和他靠得太近。」
「有這種事嗎?我明白了,謝謝婆婆提醒。」
「嗯嗯ルコ真是好女孩,要是我家孫女也那麼乖巧就好了吶。」
「您過獎了啦,婆婆要去買菜嗎?路上小心喔。」
送走了客人之後ルコ走進木造的店面內,拉起拉門後整個人無力地沿著門滑坐到地上,臉上的笑容沒必要繼續維持而變成面無表情。她回想著婆婆的變化還有少年的事,腦海深處被封鎖的記憶正蠢動著,片段的影像浮現眼前。ルコ甩甩頭揮去那些記憶殘渣,她不禁自問,在她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希望忘記一切時,事情已經開始脫序了嗎?
記得前些日子裡村子也發生大事,村中唯一一間可以說是替代幼兒園存在的小學堂失了火,整棟木造建築幾乎被燒掉一半。ルコ想或許那件失火事件也是導致村民們都緊張兮兮的原因,聽說學堂是被人蓄意縱火燒毀的,這樣的案件在麻荷村中沒有發生過,會引起恐慌恐怕在所難免。
「『幽靈』和火災……究竟是怎麼回事。」
◆
「這麼說起來的確也是,小孩子真的都長的很快呢。」
語帶敷衍的沉穩男聲於沉靜的室內響起,說話的男性有著一頭異國才有的紅髮。他身著神職人員的裝扮邊翻閱手上的聖經邊回應道,雖然是在看聖經臉上的表情卻漫不經心,一點也不讓人相信他是個頗有資歷的神父。
「你根本牛頭不對馬嘴啊大叔,你真的有在聽我說話嗎?」見對方愛理不理的模樣ルコ有些不高興。
「不是大叔,我才剛步入中年,離這名詞還有段距離呢。」多少知道自己的舉動失禮,男性闔上了書本如此反駁。
麻荷村中有間小小的教堂,就位於接近連外道路一旁的山坡地上。其中自教堂建設以來一直駐派於此的神父,就是和ルコ談話的紅髮男性TED。這間教堂可算十分樸素簡陋,但作為傾聽告解和做日常禱告的場地來說已經相當足夠。
然而麻荷村是個傳統的日本村落,居民們普遍仍舊信奉神道教或是佛教,導致教堂總是冷冷清清。平時會來到對村子而言也算位置偏僻的教堂中的,只有像ルコ這樣年齡層的青少年。來訪者大多數是為了能夠找個無話不談的聊天對象,畢竟神職人員有自己的職業道德,不會輕易洩漏別人想隱藏的秘密或心事。對煩惱無法對親人傾訴又宣洩無門的孩子而言,這小教堂簡直就是小型的心理諮商室,而輔導員就是TED神父了。
「所以我剛剛說了什麼你倒是重複一遍啊。」今天也在休息時間前來找人聊天的ルコ說道。她不同於這時候應該坐在教室上課的學生,早已輟學的她現在放棄學業,在收養她的養父家中幫忙打理店面。
「嗯……最近的傳聞是吧。」沒有正面回覆,TED的表情顯得有點無奈:「這幾天真的已經聽了不少,妳的消息還算是慢的喔。」
「咦?我不是第一手?」是因為住的比較靠近外緣的關係所以消息比較慢嗎?不過比起這個,ルコ有種真的不能在村裡做壞事,否則一夜之間幾乎全村人都會知道的感覺。
而ルコ來找TED的原因正是早上從婆婆那裡聽說的事,她很好奇婆婆口中所謂「奇怪的舉動」具體是指什麼。
「我知道你想打聽什麼,其實也沒大不了,レン那孩子只是問了『不該問』的問題罷了……」TED露出苦笑,但那笑容裡確隱隱包含了難以言明的沉痛,或許還有些自嘲:「對『不該問』的人。」
只聽這麼一句話,ルコ方才開玩笑的神情就立刻收起。僅十六歲的她,此時臉上是超齡的嚴肅表情。低下頭沉思的她被劉海遮住臉,那背光的身影乍看之下竟彷彿在哭泣。
「所以……他知道了?」半餉ルコ才抬起頭,將聲音自喉頭擠出問了TED。
「放心吧,他要找的答案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找到的。」TED伸出手揉揉ルコ的頭要她別緊張:「還有我們在,不是嗎?」
「我明白,我知道要怎樣做,我會想辦法的。」才鬆了口氣的ルコ認真地說,要採取何種行動她一直都知道,就是為此所以她才會繼續待在這村子裡。
「不是我,我們要一起努力,這件事我也有責任。」想到了某件事,TED話鋒一轉突然提道:「對了,ルコ知道『幽靈事件』嗎?」
「有聽說,村子裡有人見到幽靈了,還是在大白天。」不懂為何提起這個,ルコ歪頭表示不解:「看錯的可能性很大,就算真的有鬼白天要看見也不可能吧。我對這種怪談沒多少興趣,怎麼突然說起這個?」
「你說的沒錯。」TED看了一眼教堂窗外,看到村裡的兩個孩子正朝著這裡走過來。剛才他們的對話是不可以被局外人聽見的,他認為ルコ肯定聽了這幾句話就可以懂他的用意,於是使用著旁人或許完全摸不著頭緒的講話方式回應:「通常認為白天看見『幽靈』的可能性幾乎是零。順帶一提,レン告訴我他親眼看見了,這件事你知道嗎?雖然謠言都是以訛傳訛,但是你聽來的謠言裡那個幽靈又是什麼模樣的呢……」
見ル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,TED微笑地站起身準備打開大門迎接門外的孩子,揮揮手示意ルコ該離開了並要她從後門離去。ルコ朝隱藏於裝飾牆後方的木門走去,這道後門通往後山平時很少有人會使用。從後門離開教堂進入山裡抄小路的話,別人很難會發現到出入者的行蹤。
為什麼要如此躲躲藏藏的呢?
這問題連ルコ自己也不清楚。不,或許就是因為比誰都曉得,她跟TED必須將一部分的人生隱藏在光之下的原因,才會裝傻以求得一時的心靈平靜吧。
「TED神父。」在兩人同時將手按於教堂兩端的大門門把上時,ルコ停下腳步出聲呼喚另一頭的TED。十字架前白蠟燭的火光搖曳,讓ルコ所站之處映上跳動的陰影,和沐浴於窗外陽光的TED相比形成強烈的對比。
「已經忘記、已經消失的過去,為什麼要拼命去想起來呢?如果已經再也記不得,不是就不會感到痛苦了嗎?」
「我也沒辦法告訴你,這問題根本沒有正確答案。」門外傳來了孩子敲門以及開朗的笑聲:「神說『無知者,無畏。』,潘朵拉因為無知打開了盒子,所以災難和痛苦降臨到世界上。」
--「但是,如果沒有那些醜惡,希望還會顯得如此美麗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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